赫容云坐车离开后,顾桥强行支撑的身体哗然倒下。
太特么痛了。
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伤口的血液不尽地往外涌出,整条手臂痛得麻痹。
翟瑾风一路问守卫赶来,远远看到地上一团黑呼呼的影子在动。
走近发现是顾桥,赶紧了解情况,助她勉强止了血,之后疾步带跑离开了。
顾桥也没见过他一向淡泊的脸上满是焦急。
再等她缓过来一些,一辆车子驶了过来,开车的正是翟瑾风。
他下车想搀扶顾桥,念及她是女儿身,又是自己兄弟的夫人,眼底闪过几丝犹豫。
顾桥见状,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扶一下我胳膊,我能起来。”
翟瑾风忙照做,扶她上车,锁门,启动,“我送你去医院。”
顾桥嘴唇有些发白,摇头,“来不及了……回赫公馆,他已经回去了。”
说着,她闭上了眼。
翟瑾风只好从之,她的血是止住了,去医院也只是包扎。若是被赫容云发现她不在赫公馆,那后果更严重。
只是他懊恼不已,刚刚就该再坚持一下,不该让赫容云把人带走,“他动手了?”
“不是。”
顾桥睁开眼,看向了窗外,不再言语。
翟瑾风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更加沉了沉,责备道,“你有伤和我说一声,不该出来赴约。”
顾桥没有回答,静静地望着窗外,涣散的眸光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良久,她唇瓣轻启,眼神肃然中亦有复杂的情绪,“如果我实话告诉你,来赴约不过是苦肉计,还你上次保密之恩,更主要的是,我想你欠我一个人情。”
翟瑾风微微怔了怔,骇然的不是她说的内容,而是她的勇气和胆量。
他淡淡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凉薄,“我不住翟府,顶多只是半个翟府之人。今晚你也看到了,事与愿违,我连自己的婚约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更别说其他。”
“你让我欠你人情,只怕从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
顾桥静静听着,不尽轻笑,“非也。”
她顿了顿,望向后视镜里只看得见眼睛的翟瑾风,语气沉着冷静,“我要的不是你的地位身份。”
镜中,男人的眸光微滞。
她接着道,“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顾桥观察他有段时日了,他身处尴尬家境,却依旧不攀附高贵。恰逢乱世,家国动荡,心中纵有热血豪情,却欲不得志,虽淡泊从容,看似无所作为,却处处救济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