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浩然慢慢看向一旁的沈正威，神色愈发复杂，想说些别的，却最终嘶哑张嘴道：“首长，我现在不欠龙家了，但欠你的情分……咳咳咳……”
话未说完，夏浩然突然面色一变，立马用力咳嗽起来，血沫夹杂着口水全喷在破损的衣领上。
见状，周大耳微惊，虽没有说什么，却下意识移开了压在对方身上的膝盖。
“胖子，谢了……”
面色愈发苍白的夏浩然，看了眼周大耳，勉强笑了笑。
此时的他，显得异常憔悴颓废，哪还有一丝守备军玄将的风采。
随即，夏浩然慢慢转头，再次看向沈正威，面露愧疚之色，低声道：“首长，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也算是减少我内心的罪恶感……”
闻言，沈正威面色微沉，没有说话，沉默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夏浩然蹙眉犹豫了一会，终是缓缓开口：“首长，正厉大人……是龙家让我给他下了毒才、才死的……”
“什么？！！”
话音落下，沈正威身体猛然一颤，瞳孔紧缩！
紧接着，他呼吸逐渐加重，缓缓走近，双目震怒，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咬牙颤声道：“你……你再说一遍？”
而一旁的周大耳更是内心震荡，立马惊怒道：“夏浩然你他么乱说什么？！！”
感受到两人的愤怒，夏浩然躺在地上，面露惨笑，怔怔看向漆黑至极的天空，忍着伤口剧痛缓缓继续道：“为了防止发现……那种药分为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龙家仆人在家中给正厉大人下毒，另一部分……咳咳咳……”
“则是我负责……”
说完，夏浩然全身顿时放松了，连积压在他内心深处的抑郁，也随之消散许多。
随即，他微微一愣，竟是发现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面色微怔，缓缓回头，看向正怒不可遏、张口大骂的沈正威，又看着起身努力拦住沈正威的周大耳……
他发现，自己耳朵里竟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紧接着，他眼里的世界越来越模糊，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暗淡……
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要死了……
“老子……终于解放了……”
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幽深的夜空，张嘴喃喃：“龙家……老子去你吗的……”
……
……
滴答……
滴答……
外院战场，烟尘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