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远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医生说我的手很有可能连笔都拿不起来，有一部分夸大的成分，总归能想到别的办法，只是手上没有力气，胳膊能动，脑袋也还灵光，怎么就不能画设计图了。”
他说完，又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你想养我一辈子啊。”
半天没说话的柯少宸轻咳了一声：“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吧，我又不是个废人。”方亦远看着他们好像还没想放过他的样子，皱着眉冥思苦想了一阵，哎了一声，又继续开口：“我知道顾欣然不想欠我人情，这样吧，你们出钱给我买个别墅，要远离城市喧嚣的那种，最好是海边湖边的观景别墅，等我好了，我想去过几年悠闲养老的生活，怎么样？”
“没问题，我选好地方，会发给你来选。”柯少宸没有一丝犹豫地答应下来，用钱来还人情债，他再高兴不过了。
“答应得这么痛快，让我有点失落，感觉要少了……”方亦远假装很伤心的样子，不过马上又无所谓地说道：“一只手换一套海景别墅，就算不亏了。”
顾欣然终于笑起来，谁说方亦远不亏，不说别的，光是画设计图，他可以用他的右手赚成百上千套别墅出来。
“你笑屁啊，顾欣然。”方亦远看着她笑，没好气地对她说：“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彻底断绝了对你的所有念想，所以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等柯少宸再把你抛弃了，你也别来找我了，我收回以前对你说的话，什么即使我结婚生子，你也可以来找我，我全部收回来，就算以后你睡大街成为乞丐，也别来找我了。”
“还真是无情啊，睡大街都不能找你帮忙！”顾欣然也有了一些想和他拌嘴的心情。
“宋朝阳说等她毕业了，会全身心地来照顾我，我也答应她等她毕业就会娶她，患难之后才是真情，你的情我要不起，所以还是放过我吧，再和你扯来扯去，不止我的好姻缘扯没了，再搭上我的另一只手，我可真成了废人了。”
病房里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只有顾欣然笑着笑着，却流下眼泪。
“谢谢你，方亦远……”
“不用跟我说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悔的地方。”方亦远说完，脱了鞋完全靠在床上：“你们快走吧，不是出院了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走吧，顾欣然，别打扰他休息了。”柯少宸把顾欣然拉起来，又看向方亦远：“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什么时候想喝酒了就给我打电话。”
“不做情敌就做朋友是吧？”方亦远挥着左手，下逐客令：“知道了，出门时把门带上。”
顾欣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柯少宸冲她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出病房。
病房门轻轻地关上了，方亦远扭头看向空空如也的门口，忍了很久的眼泪，终还是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