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阳身躯猛然一怔，虽然凳子挡住了于修远的脸，但他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个距离他只有四五米距离的男人并不是善茬。
于修远的声音轻轻冷冷的，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沉闷阴郁。就像酷夏闷热快要下雨前的天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儿。
徐暮阳顿了许久都没有开口，于修远就似笑非笑的开口说：“你认为……是你用力劈下斧头的速度快，还是子弹的速度快呢？既然已经无路可退了，你脑子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手枪的速度是每秒三百到五百米，几乎可以和音速对等。徐暮阳哪怕想要拼死一搏，恐怕他刚露出半个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当场击毙了。
徐暮阳很是忌惮这位离他只有四米远的男人，虽然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男人靠近他，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莫名心虚，非常害怕。
顾深就站在于修远身旁，他听着于修远和徐暮阳的谈话，沉着嗓音，用只有他和于修远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狙击手无法锁定，我们需要把他引出来。”
徐暮阳往后缩了一步，依旧透过缝隙之间打量着包围在房间中的所有警察。他伸手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鲜血的腥味儿让他慢慢镇静下来。
他说：“四年前，梓然被那三个畜生强暴，选择从图书馆的天台跳楼自杀。梓然自杀的当天晚上，警察接到报案来学校调查。我把我录的视频给校长看了，你猜校长怎么回我的？他说，赵晗宇、梁思博和钟程他们三个人都是学校的尖子生，不可能会干这种事。我当时就在想，是我瞎了还是校长瞎了？那个视频难道不够清楚吗？”
徐暮阳的声音越说越哽咽起来，“后来，我得知梓然的父母亲选择了私了。我去找过他们，也给他们看了视频，但他们依旧选择沉默，没有起诉赵晗宇他们三个人。我当时想不明白，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在梓然去世后一个月我彻底明白了。学校和赵晗宇他们三个人的父母给了梓然他爸爸一大笔钱，送他出国，在国外定居。就为了那三百万，他选择了私了。四年过去了，那两段视频一直保存在我手机里，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证据变成垃圾。”
路漫端着相机的手滑落到大腿旁，她听徐暮阳抽噎深吸鼻涕的声音，心情异常复杂。
当初的事，有太多人选择隐瞒。温梓然的死会衍生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止是高欣蕊和赵晗宇的错，还有当初那些用钱摆平整个事件的大人们的错。
徐暮阳坐到地上，双手抚摸着带血的斧头，继续说：“我是在读大一的时候认识梓然的，追求过她第一次，但是被她拒绝了，因为她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梓然去世后，我每年都会去她的墓地扫墓，这世上只有我还记得她，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当我知道赵晗宇他们三人保研后，我就开始策划一切，既然他们害死了梓然，我就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