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这个事实后,他与不由得面面相觑很长时间。
最后,范仲淹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将手里的马儿给卖了去。
因为是老马,加上特别瘦弱,马贩只给了十贯钱。
但没办法,事已至此,范仲淹只能同意。在凭着身上的财物,又买了些干粮,这才继续往通远的方向而去。
在此路上,流民不想之前见到的那么多,但比之前更为落魄狼狈。原因很简单,能跑的早就跑了。现在才走的,多是老弱病残,或是无家人的孤儿寡母。
“公子,不能再给了!给了这些吃食钱物,咱们这次是真的到不了通远,就要活活被饿死在路上了!”
老仆见自家公子,范仲淹拿着包袱,往路边的一对母子走去,忙拉住自家公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范仲淹微微一顿,但目光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态,最后摇了摇头,道:“将我等之物,给予他们,我们还能通过过路之官府,试着去接济。凭着手里的官印和文书,不会人见死不救。我等真正被饿死的概率实际很低。
但是于她们呢?
我能确定的是,再无人给她们吃食,加上天气日渐严寒,她们必然会被饿死在路上。”
老仆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下来,因为自家公子说的正是事实,但他还是坚持道:“那总要给自己留下一点。就算是官府,也不一定完全接济我们。尤其这兵荒马乱的,上次咱们去的云阳县县衙,不都是被官差给赶了出来吗?
实在是当前这环境下,可是有不少人都在冒充官员行骗,弄得官府内都不愿意相信像公子这般有官身的人了……”
老仆郑忠的声音越来越弱,且做着最后的坚持。
范仲淹最终才同意下来,只留了少许的干粮和钱物,然后趁着无人注意时,将大部分吃食和财物给了那队孤独无靠的母子。
后续往环州的路非常艰难,是的,就在次日的时候,他们这对主仆,又遇到了一队流民。
当此间流民经过之后,范仲淹和仆人郑忠落魄极了。
原因很简单,除了范仲淹本人贴身携带的官印和文书以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抢了去。
就是最外面的衣衫,也没有被这群流民给放过。
从理论上说,东西丢了,自然要去报官。可在此时此地,又哪里有官可以去报?
就算报了官,又如何能抓到人?
抢夺他们的,范仲淹记得很清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看把人给逼的!公子,咱们现在算是什么都没了!”
老仆郑忠仰望着头顶的蓝天,无奈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