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哭泣能让妈妈重新复活，能让姐姐再一次活蹦乱跳地站在她的面前，顾绵绵甚至可以不顾一切地将霍连德带到妈妈的坟前哭个三天三夜。
但事实是，不可能了。
顾绵绵就站在那里，没有再离开。
霍连德抬起头，本就憔悴的面庞此刻看起来更加难看。
他看着顾绵绵，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再多的对不起，都换不回一个女孩二十多年的青春。
霍连德道：“其实我知道，从星光娱乐的名单第一眼看到顾念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
但是，绵绵，我希望你明白，爸爸也是身不由己，我有太多事情不能做，我在外看起来多么光芒四射，其实我就是一个吃软饭的。
我的婚姻是家里人一手包办的，我过得就像是入赘的生活，直到遇见了你妈妈，我才……”
“对，遇见了我妈妈之后，你才知道做男人该是什么样子的，就该是隐瞒婚史和她谈一段你自认为罗曼蒂克的恋爱。
就该是用尽你的手段给了她一张假的结婚证。
就该是在她临产的那一天畏惧责任人间蒸发。
感谢你，让我重新明白，原来一个男人该是这样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在入赘的人生里找回一点点做男人的自尊。”
“绵绵，不是的。”
“听你叫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恶心？”
霍连德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绵绵，爸爸能够理解你，能够理解你的愤怒，但爸爸真的是个被架空的企业家，爸爸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站起来，让自己能够重新出现在你和你妈妈的面前，我是真心希望我们一家四口能够团聚的！”
顾绵绵没有说话，唯有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霍连德叹了口气，道：“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所有我身边的人我都要防着，只要一个不小心我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绵绵你知道这二十多年我心里的煎熬一点也不比你妈妈少，多少个夜里，我辗转醒来，就好像还能听见你妈妈她在耳边叫我，我……”
霍连德再一次说不下去了。
顾绵绵看着这样的他，手指之间轻轻摩挲，“你想要什么？”
“绵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爸爸，我……”
“警察只给了我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继续和我聊家常的话，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顾绵绵的声音越发沉了。
霍连德深吸了一口气，连眼圈的红晕都比刚才小了一圈。
他道：“我这次坐牢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