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艾亚伯爵转身离开了。
他的拐杖敲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外祖父。”
顾绵绵看着艾亚伯爵的背影，骤然开口。
闻声，艾亚伯爵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这样的态度已经代表一切。
顾绵绵想了一夜的事情总算被认证了。
她之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外祖父是艾亚家的管家顾鸿博，所以艾亚伯爵和Kyle才会将她囚禁在这里。
但昨天听着艾亚伯爵和Amos的对话，顾绵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年幼时，她曾经见过两封写给妈妈的信。
那些信里，顾绵绵看到过Alice这个名字。
艾亚伯爵昨天和Amos描述了一下那个被找到的人。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被找到人的名字，但顾绵绵总觉得他说的就是那个人就是自己。
Anne是个冒牌货，而真正的千金却是她。
正因如此，自从来了F国，她的日子便没有一天是清净的。
正因如此，她现在才会在这个地方。
正因如此，艾亚伯爵对待她的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说来可笑，堂堂艾亚家的小姐，最后却孤零零地死在了C国的一家医院里。
一直到死，她都坚持着自己，没有和艾亚家低过一次头。
她知道，她错了。
她看男人的眼光差的要命，为了他离开艾亚家族是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但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
她曾在艾亚家的家门前起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口求一次。
不管贫困潦倒，不管幸福与否，她都不会去乞求艾亚家族的帮助。
因为这一句话，她苦苦地过了一辈子。
顾绵绵拳头攥紧。
在知道霍连德真实的为人之后，顾绵绵曾无数次为妈妈感到不值得。
但这一刻，她却有点理解妈妈了。
她抿了抿嘴角，踌躇半晌，终是看着艾亚伯爵的背影开口道：“在A国的时候，我和陆泽睿领了结婚证，有法律效应的那种。”
她知道，艾亚伯爵早就知道昨天晚上在外面偷听的人是她了。
她觉得不对劲，便向着后面走，顺着床单做好的绳子爬回了房间。
她关上了房间的灯，但从窗户上，她能够看见花园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