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位故人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手指抚摸着玻璃上凹凸不平的浮雕，程乔不禁感叹起那位神秘设计师的巧思。
阶梯的防滑纹路都被雕刻为一幅幅充满童趣的小画，这种偶然一瞥都是细节的设计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被照顾到。
这世界上有才华的设计师很多，但是那种能够一眼看就触动内心的设计却不多。
“是吧。”
用叹息一样的声音吐露出这两个字，陈涵看向了坐在自己下方的程乔。
“你为什么选择画画？”
“喜欢画画啊，从小就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画师这个行业？”
“喜欢画画不就应该把它当作终生事业来做吗？”
随口说出答案以后，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程乔却是渐渐开始怀疑自己。
安静，太安静了，陈涵就像是一尊雕塑般沉默地望着她。
两人之间的谈话戛然而止，那种诡异的安静就如同某种不可明状的东西塞满了整个空间。
难道是陈先生觉得我的回答不够深刻？对啊，正常的回答不就是为了梦想或者是为了什么整肃行业的风气，陈先生一定是觉得我刚才的回答太潦草了。
被盯的整个人发毛，程乔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就想到了原因。
“陈先生，学画画的人刚开始肯定是起源于内心的兴趣，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阅历的增长很多人都会因为现实问题放弃这个梦想。”
说到这里，程乔小心翼翼地瞄了一下陈涵的表情，对方果然嘴角含笑。
嗯，就按照这个思路说下去吧。
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程乔摆出应付面试官的诀窍。
第一，身体自然放松，嘴角带上标准而又自信的微笑。
第二，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可以适当加上肢体语言，讲话一定要深刻。
第三，双眼直视对方，一定要营造一种我很自信的外在感觉。
“在生活中有很多人会因为就业困难或者发展前景不好而放弃画画，这也是相当普遍的理由。其实我也有考虑过这些，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随着接单以后我原本的想法被改变了，画画并不是百无一用的，它时人类用来表达精神内涵一种方式，用一种更加直观的方法展现作者所要表达的东西。”
说到这里，程乔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之前画病房少女那副画的时的感觉。
那是一种渴望用画笔描述情感的感觉，那是一种希望被人理解被人看到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