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蒙蒙一片,如同地狱苍穹之巅上的那片混沌一般,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浓稠的混沌中黏糊糊的,没有下雨,因为在这一刻,天道都选择了漠视。
地面上的角斗场依旧是刀光剑影,不死不休。刺鼻的鲜血早已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鬼的。
呼……呼……呼……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很沉重,也能以第三视角去洞察每一个小战场上上演着的生离死别。
想想都觉有些好笑,英子,至死都还是会跟甄娘拌嘴。
同在屋檐下时,她对甄娘是忌惮的,忌惮她的小拳头,同样也认可了她“大房”的尊贵地位。
但都要死了,老娘还管你什么大房不大房,什么长幼尊卑呀。
贱人!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热情问候,从第一面二人相见时就想说出的。
从某个特定的纬度去分析,不难发现,其实,越英才是最终的那个胜利者。
她要死了,她为同德堂,为了老板拼尽了一切可以失去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命。
不管我是她的老板也好,男人也罢,我都得承她这份情。
然后,我也要死了,我俩双宿双飞了。
管你甄娘的铁拳到底多厉害,我跟老板共赴黄泉了,不对,比黄泉还要更深远,更无法触及。
肉身上所承受的痛楚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冯双礼这孙子玩嗨了,一次性召出了上百九黎阴兵。
哪怕是在梦境中,在他前世,他也从未同时招出这么多鬼兵相助。
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肉身。
现在玩的是畅快了,不是自己的钱,花着自然也不心疼。
他不会疼,因为他爽完之后,我俩也就彻底玩完了。
随着我的肉身被榨干最后一滴水分,最后会连渣子都不剩下的。
什么是洒脱,这才是真正的洒脱。
干就完了,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
那座巍峨的高山死死压在了陆之道身上,如那千斤坠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老隍像是在亲手把玩一件艺术品一样,极尽挑剔。
他扒开陆判官的判官袍领子,然后看了看他的脖颈子,长头发,这不好下口啊,咬一嘴毛岂不是失去了品味美味的仪式感。
一根,一根,一根……
他开始用自己的僵尸指甲拔陆判官的头发。
“陛下,陛下……”
陆判官绝望地哀嚎着,期待宋帝王可以在此时施以援手。
但宋帝王依旧端坐在王座上,捧着自己的左手,仔细看着那根隐隐泛红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