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萝莉平举着小拳头,闷哼一声,还不忘小秀波自己纤细的大臂肌肉。
“罪过,罪过。”年轻和尚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黑甲男从街对面一块广告牌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广告牌已经被他震碎了。
他调整呼吸,再度迈步走了过来,但这次,他从菩萨眼中看到了失望,不敢再行造次,规规矩矩地站在地垫上擦脚,然后进屋站在了菩萨身后。
“医生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还是劳烦给小僧瞧病吧。”他坐在诊桌前道。
“还是眼疾?”
“对,还是眼疾,小僧今日来总觉眼中不似清明,像是蒙着一层黑纱,看不穿也看不透。”
小颖端来一盘素食凉菜放在了他面前,他很有礼貌地点头谢过。
抓起一片豆干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然后不住地点头。
“小师傅想听真话?”
“请医生赐教。”
我来到门口,敞开大门,指了指外边挂着的那条已经被冻硬的花斑巨蟒道:
“它,和您的癔症差不多,但却还不一样,因为它看得见,也看的明明白白,可心里虽明白,但却不得不装瞎,因为它背后有那个白姥姥。”
年轻和尚点了点头,又送入口中一片豆干。
“有时候站得太高了,高处不胜寒,再想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就看不清了,倘若像这白蟒一般身不由己,嗯,您是看清了,可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的,因为没的选择。所以,有的时候,人,该装瞎还是得装瞎。”
“受教了。”
……
冬日的午夜接头格外冷清,一主一仆,一前一后,落寞地走在武烈河畔望着已然冰封的河面,形若木纳。
菩萨不说话,谛听也不敢问。
菩萨不回阴司,谛听也不敢催。
菩萨明明刚才吃的豆干是抹了红油的,可谛听却觉得菩萨依旧不算破戒。
因为他是菩萨,菩萨不会错,正如一千年前,曾立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时的那般伟岸与光辉的意志,从未消失过。
“他是个有趣的人,难怪崔府君和孟宪都喜结交。”
“菩萨,菩萨,您怎么了?您同情她了吗?”谛听以为菩萨说的是她,小萝莉。
“世间沧海桑田,千年不朽,朽的只有人心,只有俗念。与他比起来,倒显得是本座俗了。”
“那,那您就不打算带她回去了吗?把她留在这家药铺始终是祸患呀。”
“她?呵呵……你说她?带走又如何?她心向凡尘,早已不是五千年前的禹女,既然崔府君都愿成人之美,本座又何必拆散有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