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鸡丁,回锅肉,麻婆豆腐,水煮鱼,每一道都是蜀菜精髓。
冬瓜和尚大快朵颐着,嘴角沾满了油辣子的汁水。
甭管你多没食欲,看着他吃东西,总是会不自觉地跟着夹几筷子,因为,再不吃就被扫荡一空了。
“小颖,快给这位大师倒杯酒,万一噎死咋办?”
“哼!”
六十度的白酒如烈焰般“灼烧”着他的老脸红扑扑的,半斤酒下肚,他打了个嗝,然后还不忘端起空盘子,舔了舔剩下的油汁。
“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呀。”他双手合十道。
不要脸的我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可是少数。
越英站在我身后,双眼一直盯着他。
能引起越英兴趣的绝不是善类,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请他这个酒肉和尚进来蹭饭。
“医生,你怎么不救他呀?”他指着针灸室里的郑建国问。
“大师觉得我该救?”
“是啊,他是好人,好人该有好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题我上几天与人探讨过。”
和尚极为不修边幅地抬起右腿踩着旁边的椅子,一只手拿着牙签,一边剔牙一边道:“能说这样话的人肯定也是个好人。”
我晃晃头道:“不,他是头畜生。”
“……”冬瓜和尚。
他闷哼一声,满是油渍的手指着我,面露不悦。
不习惯我的表达方式?没事,习惯习惯,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是什么身份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只是个医生,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缘也就算是结了,至于他此来的目的,只要不闹事,咱就相忘于江湖挺好。
越英单手拎起他的后脖领,像提小鸡子似的把他“送”了出去。
“牝牡骊黄,善恶不分,人心不古咯!”他站在大堂外,背对着大门叨逼叨。
每天吃完饭后,如果这边没有特殊病患需要我“查房”的,我也就回那边继续睡觉了。
我走到门口,撇了他一眼道:“您要是觉着不公,您管啊。”
老郑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要真死我这儿,我还得帮忙操办白事,反正他的阳寿尽了,倒不如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你不是普度众生吗,你不是慈悲为怀吗,你不是觉得好人好报吗?行,这好人给你做。
“本以为你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没想到也如此无趣,走吧走吧,人家都不留你,你还舔着脸祈求个什么劲儿?”他托着钵盂,转身朝着老街一侧的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