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垣到候机厅的时候，孙冰已经在那等了。
孙冰说是项子垣的秘书，还不如说是项子垣的长辈。
孙冰也是项家的老人了，当年和项子垣的亲生父亲一起，都是项前进的得力助手，孙冰一直没有结婚，心里一直视项子垣和项彧如亲生儿子一样。
但是相比起来，孙冰更心疼项子垣一些。
那件事情对项家的三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但是相比起来，项子垣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从他改名叫项子垣开始，他就收起了自己的所有喜怒哀乐，一切都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孩子。
所以从小他都很优秀，但孙冰也知道，从小他都不快乐。
他把自己逼得太死了，那种严苛的程度完全超越了他那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承受的。
就好像孙冰知道项子垣小时候是很喜欢吉他的，也喜欢唱歌，但是搬进项家那天，他扔掉了自己的吉他，收起了曾经的顽皮，变成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几乎每一处，他都尽力做到最好。
虽然项前进把他当亲生儿子，但孙冰知道项子垣心里一直有寄人篱下的自卑和惶恐。
有时候苏冰都忍不住想，要是那场车祸发生的时候，项子垣还没到记事的年纪就好了，这样或许他心里就不会有这么顾虑，这么多束缚他，让他不快乐的情绪。
“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看项子垣脸色不太好，孙冰关心地问了一句，递过去了一瓶矿泉水。
项子垣接过水，给了孙冰一个放心的笑容，也没瞒他，“公司没什么事，是小彧那边，他想在国内开家公司，和金家老三一起，自立门户那种。”
苏冰一愣，“风豪集团？小彧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他这是一时兴起吧？”
项子垣喝了一口水，微皱着眉苦笑，“孙叔，小彧是那种凭着兴趣做决定的人吗？”
孙冰呵呵笑了几声，在项子垣旁边坐下，感叹道：“确实，这一点你们兄弟俩倒是很像。”
……
项子垣没有说话。
“不过小彧怎么会突然想回国发展呢？不会是为了那个丫头吗？”
孙冰这么一提，项子垣倒是想起来了有这么个女人的存在，毕竟为了这个女人项前进都亲自跑回国内了。
“……应该不会吧？”
孙冰笑了笑，看着窗外的飘着薄云的天空，“这倒是说不准，老项年轻的时候为了王欣宜也是冲动得很，差一点连公司都不要了，要是小彧随了他，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留在国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吗……”
项子垣看着握在手里的玻璃瓶，心里好受了一些，至少知道项彧不想回来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这会让他心里的负罪感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