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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最近不对劲。

这是尹康经过多日的缜密分析后得出的结果。

尽管太子殿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太清楚自家殿下的性子了。

殿下从小喜欢读书,但这两天他拿起一本书能许久不翻页。而且还喜欢用酒磨墨,好端端的东宫里全是酒味。

倒不是说不好闻,毕竟能送到东宫的就都是顶级的好东西。但是也不能用来研墨呀,尤其是研好了墨却从不动笔批注。

真叫人感到奇怪,又摸不着头绪。

木北墨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宁愿觉得是冬日里的光照不好,或是茶水的温度不对,甚至是身上的缕金祥云纹织锦袍上多了根线头。

总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怪到远在军营的木叶身上。

但这些借口并不能让他真正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他的思绪总是不自觉地跑到木叶身上去。

他眼前总是浮现出木叶咬着牙发狠的神情,耳畔总是响起她饱含感情的那句“我哥哥”。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信任吗?

他记得木叶中毒的那个晚上,记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庞在那个夜晚显示出的病态的苍白,记得她极力压抑的抽泣声下蕴含的海潮般汹涌的悲伤,记得她那样用力地环住自己的腰。

原来那些剧烈的情感都不是给他的。

木叶抱着木北墨,却竭力地、全身心地、歇斯底里地因为另一个人的举动感到委屈和怨恨。

而木北墨短暂感受到的那个真实的,没有一丝伪装的木叶,正是因为被这锋利的怨恨撕裂了面具。

他曾经觉得中毒一事,意味着木叶和顾云烈的彻底决裂。顾云烈的确救过木叶的命,但当他想要杀死木叶的时候,木叶就不再欠他的了。

同样的,那天晚上救了她的木北墨才是她有所亏欠的人。

但显然木叶不这么想。

她替顾云烈找好了理由,顾云烈什么都没做,就让木叶原谅了他。

她依然无比眷恋地管顾云烈叫“哥哥”,她甚至说出“如果他要杀我,我就把刀递给他”这种胡话。

木北墨无法理解,虽然他是木奕承的独子,未曾有过兄弟姐妹。但他见过太多太多世家大族兄弟阋墙姐妹反目的事,能做到平心静气相处的都屈指可数。

木叶和顾云烈甚至不是一母同胞。

怎么会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信任存在,信任到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交付出去。

木北墨想不明白,就像他一直无法真正看清木叶是什么样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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