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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熟悉的环境,就会萌生安全感,使人放松,心情愉悦,而此时熟睡的阿睿正是如此。

而老旧的地板下层却传来了压抑的争执的声音,阿睿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一开始没有醒,但是偶发的几声,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睁开眼睛,仔细聆听着,这个时候的声音就非常的清晰了,虽然时而声音很小,但是阿睿还是听得很清楚,能够解读其中的意思。

外婆压低着声,但是明显有些愤怒地说“弄哪能好这样说?你结婚的时候你阿姐给了一万块,弄晓得那是多少钱哇?”

下面的男声阿睿不熟悉,但是猜到了应该是小舅舅,小舅舅应该是很激动,但是还算克制自己的声线说“我知道呀,但是她们那个时候困难的时候,不都是我们帮着给她们家寄大米,寄奶粉。而且大姐不是也说了嘛?她自己的那份里,也有我们家的一份。那时候的钱多值钱呀。现在她们家赚钱了,回报给我们,不应该吗?”

外公似乎有点恼怒地说“理是这个理,话不能这样说,当初你大阿姐去边疆,是,刚开始家里条件很差,我们给予点帮助,那是应该的,换做是你我们也会。至于她入股的钱,都是当时爸妈和大哥,二姐出的,你出了什么钱?再说,她能回报得都回报了,你二姐结婚,那个时候多困难的时候,你大姐出了两千块,那个时候一个人的工资才不到四十块。逢年过节,那个时候都往家里寄钱,她现在过得好,能想到家里人,给我们钱,那是情谊,亲情。但不是责任,她没有那个责任来负担我们。家里的水电煤卫,每个月都是大姐给的钱,你上大学也是大姐出的钱,你这个人怎么不懂一点回报的?”

小舅舅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有点嘶哑地说“我不懂回报,我那时候所有的零用钱,虽然只有一百多块,不是都给姐姐了,我是有多少能力尽多少力。阿睿来上海我不反对,他家那么有钱,为什么非要和我们来争房子。她儿子一来,我们就要腾出房子来,本来我们就房间小,二姐的房子你们当老好人,说大伯一家刚来的时候帮过我们,现在腾给他外孙女借住,也就算了。我们小两口,现在有了孩子,原本阿睿那间是给宝宝睡觉的,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房子里,这怎么过?”

楼下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阿睿听了大概,心底却是一阵酸楚。家里的厂,他听母亲说过,是一个老板看中父亲的能力,给父亲做的投资,让父亲来经营管理,说不好听就是现在职业经理人,高级打工的。至于什么股份之类的,他倒是没听父母说过,只是知道几乎全家都在那个厂里工作。包括父亲的师兄弟,还有天明叔叔。父母很少和孩子们说起厂里的这些事,她们几个孩子有限的了解,也只是知道在父母都在这个厂里上班赚钱,只是父亲的职位比较高,就是厂长,所以家里条件还不赖。

他不知道大人们的那些曾经过往,对他来说曾经的上海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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